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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阿里

恋上美女健身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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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阿里 发表于 2012-7-4 21:29:17 | 显示全部楼层
下午又处理了几件挠头事,技术部这二十多人都还配合。我还是个活体,所以手下人的诅咒没一个灵验的。
     抽空分别到人力部和财务部找来陈象和姬凡,吹嘘我今天的战绩。
     他俩夸我够变态够赖皮,夸到动情处还打我头几下。我自信多了。
     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另一半在失败那狗娘养的手里掐着不放。
     我强令自己看到希望,这次我决不放弃!
    
     单冲着烧了那么多血汗钱钱也不能放弃。
     都知道我这人抠门,以前恶毒描述过的老爷笔记本是最强有力证明。我讲穿不讲吃,讲车不讲房,面子过得去能省就省,连狗粮都买名牌里的低端,手机一用就是两三年,触摸屏都能摸着电板了,可乐从来不要冰还插仨吸管、薯条一向要小薯还多要几袋酱,遛狗的钟点工只要12块的棒小伙、不要15块的小妹妹,就差三块啊,我这么色的人作此决断着实不易,有人质疑我性取向我也没多花这三块。赵坏蛋今天能为追女孩花一万多,堪称世界八大奇迹之九。
    
     想到这都是为了追李晓渔,扔一两万也就当个投石问路,问不到路我tm接着往里投!我一点都不肉疼。
     上边这句牛b吹的明显了,回头编辑下。
    
     这年头,赚钱如滴蜡,花钱似潮吹。入库出账比严重失衡呃。
     对我以往花出的钱默哀三分钟,同时立志多存点钱准备持久战。
     李晓渔不好对付啊。
    
    
     晚上7点,我买了一大束百合,驱车半小时赶往城东的健身房。
     我都预先设计好了怎么对付李晓渔。
     如果她不理我我就理她。
     如果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轰我我就想办法哄她高兴。
     如果哄不好我就明天再买束百合去其他健身房等她心情好一点继续讨她欢心。
     如果她还不理我我还得理她——如此往复运用上述蠢招。
    
     7点3刻,她没到。
     8点整,还是没见人。
     8点一刻,她是迟到还是干脆不来了?
     8点半,问服务台,说她从来不迟到的,这是第一次。
     9点,给她打电话,关机。
     9点一刻,我把那束百合插进门外的垃圾桶,回家跟自己过不去。
 楼主| 阿里 发表于 2012-7-4 21:32:03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晚基本没睡,拨出上百电话,她关机依旧。
     她手机是不是装了防火墙了?我被拉黑名单了?
     换座机打,一样: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对不起,您骚扰的机主不爱您……
     嗯?再听,MD刚听错了。
    
     手机这东西设计得不合理,打这么多遍也识别不出迫切程度,应该偶尔开机接通一次,起码让我知道她是死是活,爱不爱我。后边这项没有也行。
     没有她的任何信息,更见鬼的是没有其他信息渠道。
     恨自己没问她要其他联络方式。
     只记得她说过家在北城,划片的话也就是三五百万人,退休前应该找得到。
    
     隔日。仍关机。
     跑遍五家健身房,等待的结果依次是:迟到,旷课,失踪,完全没消息……
     如果再找不到她,我想我应该去报警。
     可是警察问我是她什么人我怎么说?
     她要是成心躲我不见我怎么办?
    
     结论是不可能。她不可能为了不见我耽搁五个健身房两天的的课程。
     之前印象是她特别敬业守时,晚十分钟都跑断腿地赶路,更不要说为躲个坏小子旷工两天了。
    
     向江新月汇报工作,称合作单位产品设计理念出了问题,亟待我去纠正。
    
     再跑那几个健身房,没有与她相关的信息,音讯寥寥,所有健身房经理都说她没留只言片语不辞而别。
     她的社会关系惊人的简单,画不出一条辐射线,只有一位保洁阿姨跟她相对熟些,隐约想起了她家小区名字,一个保安想起了她的车牌号。
     小区超大,车牌缺号,只有找110、122帮忙。
     一个活人不会瞬间消失干净的,起码要留下踪迹和气味。
    
     现在我是一只坏了鼻子的退役警犬,在臭味相近的城市里四处嗅寻着那只可爱的小花斑,我走失的小狗婆……
    
     我想象各种可怖意外,冒冒失失跑到派出所报案说有人失踪。
    
     信息很快馈回:该小区没有李晓渔常住或暂住户籍记录,也查到车主资料,车主姚景元,28岁,户籍原址已拆迁,现住址不详。
 楼主| 阿里 发表于 2012-7-4 21:33:5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再问姚景元其人,警察说详尽情况涉及隐私不再理我,这事暂时不予立案,说是自然人信息无明显异常,只是暂时联落不上。
     小警察送我出门,看我嘴角起泡发型暴翘的倒霉相,说等明天再联络不上她,可以让她亲友和单位领导再来报案。
     ND说到底还是质疑我这个报案人的身份。
    
     可是我等不及了。我要马上知道姚景元是何许人,MBD看名字是个男的,他是她什么人?男友?性伴?表哥?二姨夫?
     那孙子才28岁,排除二姨夫。
     其他三个均对我构成威胁。
    
     我扪心自问:我希望这个姚景元是她男人、她现在很安全呢,还是希望他和她没肉体关系、而她现在遭点不测呢?
     我选了前者,一个坏蛋正在改造自新。
     妒心是爱心之子,生就邪恶,但孺子可教。
    
    
     救我呃,李晓渔。
     救一人即救世界,你行的。
     我寻不到你,寻不到你的轨迹。
     如果可以找到你,我愿在你的轨迹上卧轨。
 楼主| 阿里 发表于 2012-7-4 21:36:08 | 显示全部楼层
15
    
     人一发呆,脑际就冒出一幅幅屏保:
     她在健身房里跳操,香汗淋漓,春色袭人;
     她从珠峰北坡一口气跑下来见我,慌张而可亲;
     她掩着领口的鲜甜白肉对我露出本市罕见的醉人浅笑;
     她甩开我的手冷酷离去,把我丢在街上成了弃婴,成了流浪狗。
     最后一幅:她被刀片隔开的纤细白皙手臂,那几朵刺青花瓣飘落入我心深处。
    
     四周忽然溢满深红,浅红,墙上星阵般的血点,我不寒而慄。
     她不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她不会是为了躲避我的追求而失踪的吧?
     不会不会不会。
     我TM有那么恶心人吗?我是赵坏蛋又不是赵老师!我惹了事就担事啊我!
     她健身房以外的生活一定出了另外什么事。
    
     我憋闷得想跳楼,只好出门,通过电梯匀速落到地面,活着在街上游荡。
    
     这城市现在没有一个路标。
     所有车都在逆行。
     所以人都对我隐瞒了实情。
     愤懑和担忧中,全世界都在我后背指指点点,看我笑话。
     爱情也背着我长毛,生成第二性征,自顾自瞎jb发育,捂也捂不住。
    
     远处有警笛呼啸警灯闪烁。
     忽然想到我有个高中同学是个警`察,局`机`关的,叫王禹。
    
     操起电话就拨:喂王禹,是我,没时间细说,帮我查个车主,这对我很重要,别问了,绝对不是刑`事`案`件,没那么邪乎真的,你想啊我多怂一人啊?我说了你别问了,以后跟你说!费什么话,不帮忙算了!没,我没生气,好吧,你记下车牌号……
    
     十分钟后,王禹来电告知姚景元电话号码和她名下另一辆车的登记住址。
    
     中国真好,庆幸的同时我暗下决心,以后当官了也不携`款`外逃、发财了也不移`民`美`帝。只要你有足够的高中同学,你就是F`B`I。
 楼主| 阿里 发表于 2012-7-4 21:38:06 | 显示全部楼层
即刻驱车赶往姚景元的新地址,距我不远。
     路上咬了咬牙,先打个电话吧——
     如果姚景元是她男人、她也没事的话,我就说她耽搁了我约好的私教课,为了跟她撇清关系、显得我不在乎她,还可以假门假事发发飙。
     就这样!
    
     电话顺利接通,对方居然是个细致温婉的女声:您好。
     我清清嗓:您好,劳您驾我找姚景元。
     她有点迟疑:我就是。您是——
    
     我K!玩儿死我了!
     女孩起个爷们名,她爹当初就是为了让我崩溃才这么干的!鄙视一千回!搁在前朝她这名字连选妃名单都上不去。
     亦或,是我的妒心让我想入歧途的?姚景元,昵称元元,分明是女孩名嘛。
    
     她是李晓渔的闺蜜,后面也卷入了这场猫狗大战——后话后说。
    
     听到元元的声音,我这可颗悬浮的心落回它该呆的地方,也来不及惊诧,赶紧问元元李晓渔的去向。
     她说,我也在找她,急死我了都!
     元元听我自我介绍说我是李晓渔新认识的朋友,就问我是不是赵坏蛋,看来李晓渔已经向她介绍过我拾金不昧和吃豆腐未遂的事迹了。
     我说对我是赵坏蛋,这不重要,我只想知道她现在在哪、是否无恙。
     元元说你开车的话,不如我们一起找找看。
     我说好的好的,我在去你家的路上,哦对了,会不会是他爸身体有什么不适,她临时去照顾她爸了?
     元元静了少顷:你别吓我啊。
     我没懂:现在我没心思说笑,我是说一会我们用不用去她爸那看看?
     元元:你真不知道啊?
     我更懵了:知道什么?
     元元:他爸……两年以前就去世了。
    
    
    
    
  ?????????????!!!!!!!!!!!!!
 楼主| 阿里 发表于 2012-7-4 21:39:28 | 显示全部楼层
听了元元的话,两枚巨大问号和叹号呼啸着迎面咂向我。
     后边那个叹号化成一根棒球棍,把我砸得眼冒金星电花四溅。
     随即,又感觉周身有阴森的潮气罩下来,让我心肌乱颤,几近窒息。
    
     是你吓我还是我吓你啊?我们俩到底是吓谁呀?!——我在电话里没好气地说:前两天我还听她跟她爸通电话来着!
    
     元元很平静:我知道,可是她爸确实去世两年了,出殡那天我去了。哦,想起来一件事,昨天是她爸两周年的祭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特想明年的今天是我祭日?
     元元:不是。晓渔说你人挺坏的,挺适合她,只不过她没做好准备。
     我觉得她是故意的:准备什么?你意思说她在骗我?为什么?没道理啊!
     元元:她就那样儿。
    
     我上来股无名火:什么这样那样乱七八糟的你说什么呢?那天她就坐我副驾上、我亲耳听她亲口说的!她那手机听筒音量挺大,我都差不多听清他爸说什么了!他爸问她回不回家吃饭,她说不去了,她挂断电话以后她还跟我说她爸是个缠人的老小孩儿!……喂,喂?你听见我说话吗?
    
     我以为电话断了,其实是元元在电话另一端沉默着。
    
     元元终于沉沉地说:她又那样了……
     我疾速超车:哪样儿啊?!拜托你说清楚!拜托……
     元元:你过来吧,快点,见面再说。
    
     我的车在环路上疾驶,它要冲破时空之障,闯进另一未名之界,管它是阳间还是鬼界。
     我现在就要看到她、触到她。
     并希望她是热的,笑的,哭的,热情的,冷酷的,抱紧我的,干掉我的。
     随她去,没底限。
 楼主| 阿里 发表于 2012-7-5 18:45:59 | 显示全部楼层
16
    
     城北一小区门外,元元已经在等我了。
     名如其人,这是个身型较小的女孩,圆脸儿柳肩,黑丝短靴,锅盖短发刀切的刘海儿,说话声音像没变声之前的小男孩。
     我与工作关系以外的女人初次见面很少握手,可能是出于紧张忙乱,也可能把她当是救命稻草了,我礼节性地握了握她的软骨小手。
     我问,我们去哪找她?
     她简单答:先去她家。
    
     我重新上车,拉了个活体GPS直奔李晓渔家。
     元元:左转,到路口调头往西。我们先去她家,她不在的话……我们去逍山。
    
     逍山公墓?她持续沉默。我专心提速超车。
     逍山在西北远郊,全程违章需两小时车程。
     元元不像坐我车的其他女孩一样大呼小叫让我我慢点开,而是默默扣紧安全带,右手紧扶门把手。
 楼主| 阿里 发表于 2012-7-5 18:50:16 | 显示全部楼层
路上沉闷,跑个小题。
     一来绕开我那些违章行车过程的反面教材,二来缓解下紧绷的神经。
     说两句身边这个小女人。
     再焦急再纯情我也逃不出坏蛋属性,并且我知道诸位看官也爱听我说邪的,一跑题都乐得不行。
     此时,我和元元是两个不配套的螺丝帽和螺丝母,它俩自己不瞎想,围观者也在意识里把它俩往一块拧。索性先交代:后面我跟她没那事。
    
     元元这女孩小巧可人,身上一股剪过草坪之后的药香,短裙紧裹着私家花园,黑丝模糊了真皮纤腿,不管怎么坐着总得闲出一只胳膊夹在裙摆下的腿间,进可攻退可守,好姿态。
    很多资深坏蛋都讲,小巧女孩妙不可言,再加上小家碧玉的善解人意和人小鬼大的偶发狂野,姣巧身体可在手中魔方般变化万千,是为极品中之绝品也,销死你魂。
    
     打住。再讲一定被封,也非人道。
     去找失踪爱人的路上怎能动邪念,以上文字为我事后强行插入。
     坏,也要分时候分场合的——我带大家返回我那当时当境。
    
     当时,我去寻我生死未卜的爱人。
     当境,我只拿元元当肉乎点的导航仪。
 楼主| 阿里 发表于 2012-7-5 18:53:3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打破沉默:我们应该快到了吧?
     元元的话差点让我拔下方向盘打她,她幽幽说:已经过了。
     我少有的对女孩大声:那你怎么不早说?!我的好脾气快叫你用光了!一路上你一声不吭不说,憋了半天还挤出来句已经过了!我要是不问你、你是不让我一直开到银川去啊?!
     元元含着泪,咬了咬下唇: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是有点不敢……去她家,我怕她出事,我怕那有我不愿见到的……
     我无语。这话也是我想说的。
     她胡乱抹了把眼泪:调头吧,我没事了。
    
     我问她,要是她家没人开门,我们要不要先报警再撞开门?
     她摇头,说她有李晓渔家的钥匙。
     她补充道她们俩都爱丢三落四,互有一把对方家钥匙。
    
     我明白了,她早就可以来李晓渔家,只因为恐惧才让我陪她一起来。
     她以为男人坚强点,可以分担她的恐惧。
     她错了,我这份儿还不知分给谁呢。
    
     女人应对大事件能力强于男人,她们发现个小强又跳又嚷,天塌下来时她会平静地说今天不收衣服了。
     男人打架和打仗时很强大,回家以后女儿一声爹哋就哗啦一下碎成玻璃碴。
     我这种单身坏蛋男偶尔一副铁骨铮铮相,哪来的骨头?短暂充血罢了。
     我甚至脆弱到只能在祈祷中停车、下车、走向她家那幢楼……
    
     短短百十米,我如履钉板,并且开始从心里感谢元元,就算我知道她家在哪也会找她一起来。
     我们俩心里都在失火,步频却不快,近乎故意磨蹭,拖延着可怖时刻的到来。
    
     见鬼,电梯一按就打开了,上升过程也没人中途搭乘,竟然没发生一点意外和闪失,异常顺利地到达李晓渔家门外。
 楼主| 阿里 发表于 2012-7-5 18:55:16 | 显示全部楼层
元元近距离盯着门板沉静了三秒钟,钥匙插进钥匙孔后又静了三秒,之后小手发力,扭开房门。
     拔出钥匙,她看了我一眼,眼光里问我能否先进去,但她很快明白我肾上腺早已排光,指望不上我这怂包了。
     她推门而入,抬手熟练地打开房灯。
    
     霎时,房间里不仅大亮,而且大响。
     我趟·雷·`区一样小心翼翼走进客厅——光源众多,舞台灯光般灼眼。
     电视也开了,画面上是一老一少俩个男人在争夺橄榄球,翻滚在地上,老的笑、少的叫。
     一旁的音响里也响起B`B·K`I`N`G,蓝调得让人想抓自己几下。
     再回头,其他房间的灯光也都亮着,就连茶几上的电子相框也变换着一组组照片,照片上仍是那一老一少,两张阳光笑脸。
     我的眼里映满了他们的图像,耳朵里灌满了他们的欢笑和B`B·K`I`N`G那无法逆转的忧伤……
    
     元元快步到每个房间看了一遍,回到客厅里,释`然坐下:还好,还好。
     我明白她的意思:房间里没异味,没血迹,她就很知足了。
     我也松弛了些,可身体还戳在客厅中央,恍若置身怪诞的梦中。
     她家怎么回事?智`能家居我在电视里见过,就是这样一键启动的?
    
    
     元元解开我的困惑:她家就这样,不是什么智不智`能的,装修时候故意搞的,所有电器一键启动,因为只要她一进家门就必须看见他们、就必须听这段音乐,每个房间的灯光都要亮着,每个发光的出响儿的器件都得打开,哪怕是睡觉的时候。
     另外,家里电`话也设`置了每`晚`定`时自`动`拨电话给她,电`话内容也是录`音的。也就是那天你听见过的来电。
     我拿过电子相框,试探地问:这个年长的是她爸?那这个小帅哥是……
    
     元元转过脸去,低声说:她弟弟。
 楼主| 阿里 发表于 2012-7-5 18:58:0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知道元元在流泪,我也无由地慌乱起来,不敢追问,不知所云:哦,他们姐俩长得像他爸,真像。
    
     元元背对着我抽鼻子,声音微颤着:她和她弟是她爸一个人带大的,她弟小她八岁,坏得很,可爱得不行。两年前,她爸送她弟去比赛,他们的车被两辆追尾的超载货车夹在了中间……
    
     噩耗虽然远在两年前,仍有山体轰然垮塌下来,覆盖了我的身体和意志。我想强撑着挺起来,可我弱如蝼蚁。
    
     元元继续喃喃道:那以后的一年里,晓渔有过两次割腕,三次过量服药,每次抢救过来以后都要从外科转到神经内科住两个月院,是重症抑郁,出院以后我发现她穿健身装都是长袖,她自残,我逼她回去住院,她跟我保证不那样了,可她说话老是不算数……这一年还好,她按时服药了,重新工作了,偶尔笑一下了,也常找我逛街聊天了,再后来就是……碰见你了。
    
     我那可怜的大脑沟回骤然忽深忽浅,理不出个明晰来—— 一个看上去光艳健康的美女健身教练,居然是一个重症抑郁症患者。我忆起与她初见时,她那番关于死亡的布道,终于对上号了,没错,她们俩是一个人。
     那天我真的不该顺着她说,我应该反驳她、说服她的。
     好吧,我现在就去找她,能否说服她不重要,被她说服大家一起摆弄刀片也好。
    
     我忽然说:走吧,去找她。逍山公墓两小时到了。
     元元摇头:别开夜车了,这么晚到那也没处找,可以明早去。
     我转身出门,丢下句:就现在。
    
     我再次发动我的破车时,它俨然已是我的烈火战车了。
     它将载着我驶进一个冰河年代,去搭救我爱的人。
     不是坏蛋英勇无畏,我需要她活下来搭救我。
     没有她这世界就是个假象,就是个骗局。
 楼主| 阿里 发表于 2012-7-5 19:01:41 | 显示全部楼层
17
  
   通往逍山的路一半是省道,一半是山路。
   省道比蛋还皱,山路比隋朝还窄。凶险异常不说,动不动还冒出几个收`费悍`匪,天知道我交的税都给大老爷NS给谁了,K!
  
   没心想憋屈事。如果李晓渔安好,我愿意放弃那几个情绪不稳定的反冻ID,哪怕写入社`团`申请书,随便怎么被暴被劁,只要她没事。
   我死盯前路,深踩油门。
   一旁的元元是我的午夜收音机,讲述着李晓渔的血色往昔:
  
   悲剧的开端总是那么喜气洋洋无忧无虑,李晓渔出生在一个标准的幸福家庭,老爸是退役运动员、市体校教练,幽默开朗、偶尔骂街,老妈是大学讲师,喜欢文学、不看央视,总之他们都是集十来种美德于一身的父母,虽然有文化上的不谐,每场战争都能在她爸的嬉皮笑脸中平息。晓渔当了七年独生女,被宠惯得经常上房揭瓦,尤其是老爸对她百依百顺,把她当小菩萨供着。
   她上学那年,弟弟在她父母某夜的失算后悄悄孕育。晓渔对妈妈的大肚子没好感,她一度认为父母给自己的爱会减半,爸爸开导她:养个会叫姐的小毛球比养猫好玩,你手下多了个小兵欺负,还能没收他的零食。她算算觉得划得来,反倒盼着弟弟出生了。
   晓渔没像当初设想的那样欺负弟弟,反而对疼爱有加,还几次为弟弟出头,用圆规扎得敌人捂着屁股落荒而逃。
   弟弟并没给这个家带来永久的和平,她妈在一次同学会后变得心神恍惚、作息规律全无,明吵暗战两年后,她提出了离婚。晓渔后来知道她寻回了旧爱,那是个与她志趣相投的眼镜叔叔,浑身上下连她爸一根胡子都不如。
   妈妈走了,带走了晓枫。只是让他在假期回家。
  
   不幸是击鼓传花。老天在上边傻b似的只管敲鼓,根本不管底下多少恶棍和讨厌鬼把手里的花传给下一个善良无辜的人,两年前的那个暑假,晓渔爸爸和弟弟接到花时,鼓点停了,上面那老不死的忙别的去了。
   那场车祸之前,她怨恨过她妈,那之后,她心里只有仇恨,发誓再也不见她,也不许别人提及。因为那天出事前,她爸妈因为晓枫是否该参加球赛而大吵,出门后,她爸的车子和情绪一同失控了……
  
   元元说了很久,之后是更久的沉默。
   我似乎应该说些什么,或是感慨,或是怜惜,或是疑问,可我一言未发。
   语言成了世上最多余的东西。
   现在我只想牵着她手,什么都不说,望着她的眼,什么都不做。
  
   我顷刻间懂了进她家为什么一键就喧闹起来,顷刻间懂了她为什么喜欢彻骨忧伤的BBKING。
 楼主| 阿里 发表于 2012-7-5 19:04:49 | 显示全部楼层
元元轻轻问我:知道为什么来逍山吗?
   我摇摇头,看见车窗外远山的边缘已经发亮。
   元元:去年的今天,我就是在逍山找到她的。我见到她时,她正在公墓西边那座山上,就坐在峭壁最边上,腿耷拉在外面,伸着脖子看山下的墓群,她还晃着腿,哼着歌,吓得我不敢上去拉她。
  
   我终于开口了:我们先去那座山?
   元元:先找公墓的人问一下,她常来,很多人都认识她。应该不远了,看,那有路标,就到了。
  
   到了逍山公墓大门外,天色已亮。
   因为时间早些,墓园门外广场旁的公墓服务大厅已经有人进出了,可是墓园的大门还没开。我只好下车叫门。
  
   阴界门房般的收发室里挪出来个跳尸老头,头发像刘唐、眼屎直掉渣,他被搅了早觉,没好气地瞪着睡眼:敲什么敲?这才几点啊就敲敲敲!没开园呢!有事去那边服务大厅办!
   我说大爷我跟您打听个人。
   跳尸老头不等我说完就往回走:这里头躺着两三千号人,我哪认识谁是谁?
   元元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张纸币,她扬手招呼:哎大爷您过来一下!是我!去年您领我上山找人来着,还记得吗?
   跳尸老头回转身,没正眼看元元,径直走近纸币,盯着答:哦,记得,去年你给一百。
   元元:今年我给二百!还得麻烦您帮我找去年那女孩!
   跳尸老头接过两张纸币,又送回来一张:够了,不上山的话一百就够了。
   我诧异道:不上山?那去哪找啊?您知道在她在哪?来、这一百您也拿着!
   他对我这没给钱的态度恶劣:人不在山上你上个屁山?不就是找去年我从鹞子崖上拽下来那孩子嘛?
   元元睁大眼睛:对、对!您知道她在哪?
   老头转身回屋,边走边说:来两天了,园里园外晃悠来晃悠去的,不让进还跳墙、逮住她假装昏倒,我可招惹不起她。
   元元急着叫:哎大爷!她现在在哪儿啊?!
   老头临进屋丢下最后一句:服务大厅,办手续呢。
   我和元元面面相觑,办手续?什么手续?
 楼主| 阿里 发表于 2012-7-5 19:07:4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转身跑向不远处的墓园服务大厅。
  
   服务大厅里人还不多,我和元元跑进门,还没喘定,就看见了我朝思暮想担忧受怕赌咒发誓祈福祷告一万遍的李晓渔——她正与一个墓地销售员侃侃而谈,不时还比划着,表情还是那么生动。
  
   我和元元呆呆地走近她,愈渐清晰地听见了她的话。
   她好像对销售员有些不满:请你不要应付我,我再说一遍、我要的是东三区的独栋,不要西四区的联排!我不用你告诉我哪个便宜哪个更值!你只管让我爸和我弟搬到新房里就行了!钱我没少你们的!不要跟我提什么困难啊什么什么的,最晚明天他们就得入住!
   销售员脸上堆笑:李小姐您听我说,我不是说不行,我是说太急了点,您得容我跟我们经理请示下,还有啊李小姐,我确实觉得他们两口人住独栋稍大了点……
   李晓渔更为不满:什么叫两口人啊?你们宣传手册上说的可是三口之家花园独栋!怎么就两口了?将来我搬进来不是正好三口吗?合同上也是签的三块碑啊!
   销售员微微一惊,仍赔笑:哦,对不起啊,我没仔细看合同……
  
   李晓渔没发现我和元元就在她身后,继续跟销售员叨叨叨叨叨叨叨叨。
   我正想大声叫她,元元已经先我之前大声喊她:李、晓、渔!
  
   李晓渔说得正起兴,听见有人叫她,应了一声后才匆匆回头:哎。咦?元元?还有你?你们怎么在一起?正好正好,你们俩帮我评评这个理——你们说我交了全款是不是就有产权了?就可以随时入住了?他们非不给我钥匙!理由一大堆、他们还有理了!另外你俩帮我看看户型图——来,给你这个,你也来,帮我选下,是亲水的联排好还是依山的独栋好?别傻看我啊!
  
   我和元元戳在那大小脑陡然停转了——好像我们俩不是艰险跋涉几百里来山里救她,而是在她家楼下的菜市场碰见她。
  
   本来元元喊出她名字以后,应该是我们俩一起对她双枪齐发兴师问罪,声讨她如何的不顾工作得失、不顾朋友担忧而一走了之,可结果是我和元元成了两个被主人口令喊懵的巡回犬,傻站在那里只有眨巴眼喘粗气的份儿。
  
   李晓渔貌似精力充沛,可眼里满是血丝、眼圈泛着青黑、面色透着惨白,虽然口中喋喋不休,但气脉明显不够了,话语间经常要暂停换气,才两天没见,她就从XL瘦到了S。
  
   我知道,她正在发疯。
   尽管她没有吵闹癫狂,尽管她满嘴头头是道,她确实是在发疯。
   所有人都看得出,我和元元看得出,卖墓地的奸商也看得出。
  
   她又塞给我和元元几打印刷品,说:要不你们一会再看户型,来来!我们去看沙盘!二期设计比一期好,只可惜是期房,走啊!别愣着!
  
   她先走出几步,回手招呼我们俩跟上她。
   这次我真的忍不下了,正准备大声叫住她、唤醒她、告诉她不要疯下去——
   她忽然双腿一屈瘫倒在地。
健身行业人子栋 发表于 2012-7-5 20:05:5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文笔孩子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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